【江平市兴城区·南河湾】
两天的暴雨让原本就已经转凉的天气更加明显，仿佛一下就跳跃了两个季节。
南河湾是一条几乎贯穿兴泰区和兴城区两个辖区的河流，从南到北。南面是兴泰区的郊区，北面则连接着兴城区的栾山。
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沿着河边嬉皮笑脸，互相打闹着前行，全然不顾这样可能无法按时到达学校。
“哎，前面石头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一个小女孩被前方石头所吸引，周围的男孩子顿时停止了嬉笑，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象。
“会不会是谁丢下来的玩具啊？”
“不对，我觉得是哪个人丢的垃圾。”
“也有可能是原来河底下的，现在被雨冲上来了。”
“......”
七嘴八舌的讨论被小女孩打断，她提议过去看看。几个孩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开足马力朝石头奔去。
一个臃肿到类似于球型的黑色塑料袋靠在石头边，袋子周围沾着水草，看样子经历了很久的漂行。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小女孩凑近鼻子闻了闻，很快缩了回来。
其他孩子摇摇头，都说可能是因为在水里泡久了，所以表面吸附了特有的腥味。
人群里最胆大的一个男孩子拍着胸脯从后面自告奋勇走出来，拿起地下的树枝戳了戳袋子，里面的东西很硬，似乎有种回弹的感觉。
“皮球？”男孩看了眼后面的同伴，索性丢掉树枝直接用手扒开了塑料袋。
原先兴趣高涨的几人此刻已经无法站立，全部跌坐在地上，喉咙剧烈的收缩导致全身如同被电击一样颤抖。
一颗已经被泡得发白发胀的头颅躺在袋子里，空洞的眼珠正好望着天空，像极了冤魂挥舞着双臂呐喊。
林涛等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各自家长带走了，强烈血腥的画面让他们心理产生了无法磨灭的阴影，有的孩子甚至惊恐到话都讲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
于飞将塑料袋周围的杂物全部清理干净，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死鱼。
先前看过碎尸现场的林涛再看到头颅后已经没有那种反胃感，但仍然能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无法正常呼吸。
头颅原本的大小经过几天泡水后，发胀到比普通的篮球还要再大一点，其实已经很难再辨认出原来的样子了。
顾则汉站在于飞身边，沉默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平常要是这个时候他一定会问些什么。
“可以叫他父母来认尸了。”
于飞简单的一句话如同棒槌般砸在顾则汉的心脏，这些天他无数次暗示自己不要去做无目标的有罪推论，就是觉得只要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一切都会有反转的空间。
“如果不是这两天的暴雨，最后这部分很有可能会再推迟很久才被发现。”
周边的环境显然不可能是抛尸现场，这里已经处于南河湾的下流，从头颅浮肿的情况来看，起码已经有三四天的时间了。
“这里已经是兴城区的范围了，刚刚他们刑侦队跟我谈案件交接的问题。”
“师父，难道他们想接手？”
顾则汉长叹一声，“你觉得会有人想接这个棘手的案子吗？”
【江平市兴泰区刑侦队】
这是据发现第一个尸袋后兴泰区刑侦队门口最“爆炸”的一天，媒体、民众、死者的亲属都聚集在路边，高声呐喊着抓凶手。
顾则汉躲在三楼办公室的窗帘后面，楼下的红色字幅横在路中央已经让周边的交通全部瘫痪，门口值班的警卫人员只能勉强不让他们冲进去。
上面的电话已经被打爆，将所有的压力全部给到了兴泰区刑侦队，要求一周之内破案。
“顾队，高硕的父母来了。”
“你带他们去吧......”
林涛听出了话里的疲惫，他带着高硕的父母来到了法医室，由于头部以下的组织早就被凶手残忍破坏，因此只能暂时通过头颅来判断。
高硕的母亲站在门口，手紧紧扒着扶手，不敢向前。
“您来看一下吧。”林涛轻轻的掀开一角，只露出了眼睛的部位。
即使事先做好了自己儿子被杀的准备，但是在看到这么恐怖凄惨的模样后，高硕的父亲还是全身瘫软般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