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于飞也顾不上采集附近的泥土样本，一块跑了过去。
“可是如果是红色漆的话，应该呈点墨状，而不是像这样细长的曲线。”于飞沿着冰凉的铁架缓缓摩擦表面，“摸起来也不像油漆那么厚。”
说完他拿出一个类似于铁片式的刀具轻轻刮下“红色油漆”，这种经过长时间风干后的物质，必须在特定环境下经过高温重新恢复原本的样子。
等到于飞收集完后，林涛才敢出声，“所以如果检测出来是血迹，就可以断定这里是李国富被杀第一现场吗？”
“除非在这里找到那把凶器，两者结合，应该大体就差不多了。”
于飞收拾起工具后先行离开，对于现在来说，李国富就像是一把钥匙，可以解开所有秘密的钥匙。
“师父，李国富尸检报告里指出，腹部的刀伤并不致命，导致他直接死亡的原因是颈部窒息。也就是说如果李浩元是凶手，在捅完人后还进行了二次伤害。”
“你觉得里面有问题？”
林涛点点头，他认为以李浩元的身材，根本不足以先用刀再用掐颈的方式来杀人，正面刺入，那几刀足以致命。
“要么就是当时环境比较危险，有暴露的可能，李浩元因此才进行了二次伤害；另外一种情况就是——”
“就是李浩元出现的时候，李国富已经被捅，他不得不紧急处置。”顾则汉接过话茬，他现在终于相信，林涛再也不是十四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
林涛对顾则汉洞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惊讶，他坐回门槛，眼前这片工地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远处门卫那居然没有灯光。
【江平市兴泰区刑侦队】
桌上摆放着的那份运输队名单已经打了一半，林涛看了眼马鸿庭，从他的眼神里应该也没发现什么重要信息。
“林队，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半年前的事谁会记得？”
“接着打，时间点一定要问清。”
马鸿庭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对于他来说还有很多线索要查，负责盯梢的同志连续几天都没换班，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极限。
“喂——”这是林涛今天拨的第十通电话。
“哪位啊？”
林涛做了自我介绍，“我想问下去年11月份你们车队有没有运输任务？路线是从新庄路到三湾。”
“去年？”对方的口气明显要好了许多，“我要找找看，因为现江平这很多都是外包，一个路线可能要跑很多趟，所以查起来比较麻烦。”
电话另一边沉寂了大约5分钟，能依稀听到翻阅纸张的声音。
“警官，去年11月份有三趟是你刚刚说的路线。”
“具体是哪几天？”林涛开始有些兴奋，因为从工地日志来看，从新庄路到三湾的确三天。
“25，26，27。”
确切的回答在办公室内回响，马鸿庭也放下了原本准备拨打的号码。
“这三天出车都正常吗？”
“正常啊，没有任何事故记录。警官——”电话那头产生了迟疑，“是不是在我们车上发现了什么？还是司机有问题？”
一连串问题搞的林涛有些不知所措，可能对面脑子里涌现出了很多电影镜头。
“你先不用着急，我想找一下26号的4位司机。”
“4位.......”显然很惊讶林涛怎么会那么清楚人数，“我把号码报一下。”
马鸿庭扫了眼办公桌，随意撕下半张纸记下四串阿拉伯数字。
“你确定那三天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吗？”林涛再次确认。
“没有收到什么汇报，不过我不知道有个算不算异常，应该不算吧......”
“什么意思？”
“就是，也不是那几天，就是去年年底我们收到过一个锦旗，说我们单位有个司机在路边救了人，家属特地来感谢，但是找遍全车队都没人承认。”
锦旗？林涛突然怀疑起自己的听力，一个运输车队竟然有人送锦旗来。对方也不知道具体经过，只是碰巧在运输过程中看见路边有人晕倒，然后送去了医院。事后家属通过医院门口的监控找到车队，送了面锦旗表示感谢。
“途中？碰巧？”林涛想起26号那晚的监控，的确在进入岔路方向少了辆卡车，或许那辆就是李浩元驾驶的。
挂断电话后马鸿庭分别找了26号的四位司机，但他们都矢口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类似见义勇为的好事，就连那辆消失在监控里的卡车司机也都说自己那天在岗位上按时完成了运输任务。
“林队，你说可笑不，第四辆车的司机死活不承认自己换班，非得弄些狠招治治他才肯说。”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马鸿庭摁下录音键，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把全程都录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