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无力落下，豆大的汗珠从脸庞滑落在地上，但酸痛的双肩，却没有力气拿起桌上的纸巾，给自己轻轻擦去面色扭曲带来的汗珠。
杨素华缓了好一阵，十二万的欠款又成功延期了一个月，可代价就是让十二万成功变成了十四万。
“这帮孙子，怎么不去抢银行！”杨素华吐出一口气，骂骂咧咧，甩了甩胳膊，起身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一群人。
“得抓紧时间了。”杨素华苦涩关上了门。他必须在这一个月内还清一半欠款，才能考虑后续事情的延伸。
刚下楼的周小鹏，回到车内，有着一张大饼脸，负责开车，外号又叫“大饼”的跟班，问道：“鹏哥，咱怎么不给他上点手段？”
周小鹏摇头，说出了真谛：“他发妻的小舅子来头不简单，现在是派出所的所长。”
大饼还是疑惑：“这都多少年了，认不认他这个姐夫都两说，而且一个小所长，咱们也不见得要怕他。”
周小鹏笑了笑，没接这话，这年头，一官二富三警四匪，可不是白说的。除此之外，还有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不过，周小鹏也不担心杨素华拿不出十四万来。杨素华这个人不值钱，但他身上的零件拆分出来，那就远远不止十四万了。
“开车。”周小鹏吩咐了一句，静静闭上眼来，此时的心情，有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
“鹏哥，真不用让人盯着吗？”大饼又多嘴询问了一句。
“啰嗦。”周小鹏哼起了小调，丝毫不担心，既然能找到杨素华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第三次。
……
晚上下起的小雨，风很大，渐渐地从飘雨成了“花洒”的瓢泼大雨。
老街湿漉漉，让洁白的鞋踩上后带了污垢，好似有口香糖粘在鞋底。
镇上还处于加班的人，匆匆来来去去，机械和木然将仅存的感情消磨得丁点不剩，或许再久一点，身处其中的人都会习以为常，浑浑噩噩，忘掉所谓生活曾经还有吃喝拉撒，上下班以外的东西，比如梦想和激情。
杨睿趴在电脑前，打了个哈欠。
游戏上段学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线， QQ简单的问候也是一样没人回复。
杨睿这次不想牵涉太多的人，所以当时并没有邀请唐雨悠加入，一来，这是家事。其次，高帆的事已经过去，他不想因为两人曾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就再一次要求对方涉险，毕竟她还有家……
看着那串号码，杨睿觉得应该和杨素华接触一下，先搞明白杨素华的目的，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不过，从杨素华的穿着打扮以及他左手的断指，不难猜出他这些年过得并不理想。
想到这里，杨睿未免感到可笑。
如果自己和母亲生活的并不好，甚至比他更差，那他还有脸上门吗？还一口一个小睿。甚至听舅舅说起，要不是母亲一味的坚持，他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是一具死胎。
杨睿呼出一口气，思索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杨素华的电话。
同一时间，担心外甥还有偏激行为的王薛兵，在电话挂断一分钟后，提着夜宵，开门而入。
第二天上午，一七八班。
张文玲脸色不是很好看，将纪律委员递的纸条，那些同学违反纪律大声讲话，早自习四处走动打闹，一一念了出来道：“吴曜庭，陈振南，李洁，蒋家嘉，你们四个站后面去。”
后排靠窗，全班的目光短暂聚集在四人的身上。
几人脸上写着不服，心里想着，凭什么那么多人讲话，就单罚他们四个，而班主任张文玲，上午有两节课，这就意味四人两节课都要站在后面听讲。
张文玲翻开课本，杨睿也收回了目光，不过后面的陈振南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